#智障女孩遭性侵#

文

李蓬国

经历约40分钟人工终止妊娠手术后，12岁女孩小文（化名）被推了出来。智力测试仅有34分的她并不清楚，这场手术意味着什么，她只记得，“上次做过一样的”。小文成长于广东茂名信宜市区北郊的一个特殊贫困家庭，她和爸爸、妈妈、哥哥一家四口均为残障人士，全家靠低保为生。今年3月中旬，读六年级的小文被查出已怀孕9周，怀有身孕的小姨陪她做了流产手术。谁知，7个月后，小文被发现又怀孕了。这次，家属没急着让小文做流产，一度打算凭此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，但随着小文的肚子一天天变大，家属妥协了。11月16日上午，小文再次走进同一间手术室。（11月17日澎湃新闻）

“12岁智障女孩遭性侵，八个月内二次怀孕”案件引起人神共愤，人们在谴责强奸犯兽行的同时，也在质疑案子为何没有突破。该案迟迟未破究竟是由于缺乏线索，还是缺乏重视所致，我以为有必要探讨。

针对受害女孩家属提出“前期不够重视”的质疑，信宜市委宣传部相关负责人回应说，该事件比较特殊，小文是智障人士，所提一些零碎细节让人存疑，这给案子的侦办带来了相当大的难度。

实际上，虽然小文是智障人士，但她已经给警方提供了不少线索。家人曾多次向小文询问相关细节，她们问小文谁“搞”过她尿尿的地方，小文称有五六个人，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，但说不出来对方的样子；第一次性侵她的，是姓刘的老人，另一个手部残疾，都是文昌社区的人，而事发地点在附近的小巷里，在学校的厕所里。第二次，侵犯她的是一个瘦瘦高高、留长刘海的男子，把她带进了离家约1公里的草丛里。让家属更难以接受的是，案子没有进展，小文却遭遇一名被指认者的“报复”，遭到对方闯宅殴打。

按理说，有这么多线索，而且嫌犯都是附近的人，可能就是同村或同社区的人，作案地点又都在受害者家附近，如果警方足够重视，相信要破案不是什么难题。否则，要破“白银连环杀人案”之类的疑难案件就更无从下手了。

家属说，第一次报案后，警方带走了几个人，后与流产的胚胎比对DNA，均未比对上，不久就把人都放了。澎湃新闻从官方渠道证实，当时，警方比对了三人的DNA，但均未比对上，其中包括一位82岁老人，这名老人曾口头承认，对小文有性侵意图，存在猥亵行为，但警方未掌握充足证据，并考虑到老人的年纪很大，对其采取了监视居住。

因为几个嫌疑人的DNA与流产的胚胎对不上，就认为他们不是性侵者，这是不靠谱的。首先，无论多少人强奸小文，只可能有一人的DNA能与胚胎的DNA能对得上，但不能因此认为凡是不匹配的都不是性侵者。

因此，仅仅以此作为断案标准，并不科学。特别是老人已经亲口承认对小文有性侵意图，存在猥亵行为，如果情况属实，那么，他的DNA肯定是对不上的，因为只是猥亵，没有强奸。对这些嫌疑人，警方应该进一步查清查实，不宜轻易放人。

小文第二次遭性侵怀孕后，家属没急着让她做流产，一度打算凭此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。是不是真的由于相关部门不重视，家属才出此下策？我看有这个可能。

4月中旬，小文一人在家，当天，前述被她指认、手部有残疾的男子和其哥哥上门打了她。得知情况后，小文的亲属报警。但警方未立案。民警称，当时亲属拨打其手机而不是派出所电话，不视为报警。

因为受害人家属拨打的不是派出所的电话，而是民警的私人手机，所以民警就不视为报警，没有立案。这种荒唐、冷漠的话居然发自民警之口，居然说得理直气壮，可见毫无同情心可言。按这么说，假如小文正在遭受强奸，家属拨打民警的手机报警也是无效的，警方可以当做不知情了。

小文亲属也质疑社区未尽到保护义务。对此，文昌社区书记称，其以为有派出所协调就足够，故未报街道妇联。小文一家四口都有智力障碍，又是低保户，生活十分可怜，加上小文小小年纪就遭到性侵，相关部门应该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高度重视，积极给予帮助，还他们以公道，送他们以温暖才对。但在实际上，因为他们的弱者身份，反而得不到足够的重视，难道不是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吗？

总之，社会的文明程度取决于它对弱者的态度，“智障女孩遭性侵二次怀孕”事件由于舆论倒逼才换来有关部门迟到的重视，本身就是不够文明和温情的表现。但愿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，这样的冷漠不再延续，否则，人们即便智力健全，也有残障，属于“心障”人士。（文/李蓬国）